《十年的兵荒马乱，不过误会一场》季向屿陈珂林书瑶精彩内容在线阅读
我等了十年。等一个答案。等一个放晴的天。今天，他终于联系我了。
发来一张我们旧教室的照片。我以为我的天，终于要晴了。可我忘了，有时候，晴天，
是为了看清更残忍的真相。01手机震动的时候，我正盯着窗外。天阴沉沉的。
像我过去十年的每一天。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来自一个早就沉底，
却被我置顶了十年的灰色头像。季向屿。我的心脏猛地一停！随即疯狂地鼓噪起来！
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我颤抖着手，点开。是一张照片。一张空无一人的旧教室的照片。
阳光从窗户斜着打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灰尘在光柱里安静地跳舞。
那是我们的教室。是我们故事开始的地方。照片下面，跟着一句话。「程知许，我回来了。
见一面吗？」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十年了！整整十年！我等这句话等了整整十年！
那些被我反复咀嚼，揉碎了又拼凑起来的回忆，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为你翘课的那一天！花落的那一天！教室的那一间！消失的下雨天！
我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发白。我以为被时间磨平的勇气，原来一直都还在！
我以为我早就放弃了。可当他的名字再次出现，我就知道，我根本从未放下！
我用最快的速度回复。「好。」只一个字，却花光了我全身的力气。「老地方等你。」
他几乎是秒回。老地方。我们学校后街那家旧旧的咖啡馆。我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
冲进房间，打开衣柜。这件太沉闷。那件太随意。我把所有衣服都翻了出来，
没有一件是满意的！我怎么忘了！我怎么能忘了！我今天应该穿得好看一点！
我应该化一个精致的妆！我应该用最好的状态去见他！我好想再问一遍！你会等待还是离开！
这个问题，我问了自己十年！今天，我终于能亲口问他了！
我最后选了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对着镜子，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镜子里的人，
眼睛亮得惊人。程知许，你的晴天，终于要来了。02我几乎是跑着去那家咖啡馆的。
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十年了，这里一点都没变。我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就坐在靠窗的那个位置。我们以前最喜欢坐的位置。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
微微低着头，正在看手机。侧脸的线条还是那么清晰。好像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也可能，是我把他记得太清晰了。我的脚步顿住了。心脏跳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季向屿。
季向屿！我在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他对我笑了。还是和记忆里一样，
温和又疏离。「来了。」他的声音，穿过十年时光，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我。我点点头，
僵硬地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我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久不见，程知许。」
他先开了口。「好久不见。」我的声音有些发干。气氛有些尴尬的沉默。
我有很多很多话想问他。这十年你去哪了？你过得好不好？你还记不记得那个下雨天？
你有没有……有没有想过我？可我一个字都问不出口。我怕一开口，眼泪就会先掉下来。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局促。主动给我倒了一杯水。「你还是没什么变化。」他说。
我的心猛地一跳！他是不是也一直记着我！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我刚想开口说点什么。
一个温柔的女声插了进来。「向屿，我来晚了，路上有点堵车。」我猛地抬头！
一个穿着优雅长裙的女人，自然地走到了季向屿身边。她的手上，还挽着一件男士西装外套。
她冲我友好地笑了笑。然后，极其自然地坐在了季向屿的旁边。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是谁？
她是谁！季向屿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动作亲昵又自然。他对那个女人说。「没事，
她也刚到。」然后，他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或许是抱歉。
「程知许，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林书瑶。」未婚妻？未婚妻！
这两个字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天灵盖上！我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我看到季向屿的嘴在动。我看到林书瑶在对我微笑。我看到他从包里，
拿出了一张红色的卡片。一张无比刺眼的，红色的请柬。他把它轻轻地，推到我面前。
「下个月，我结婚。」「希望你能来。」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原来，不是我看不见。是我从来，就没看清过你。
0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家咖啡馆的。我的手里死死捏着那张红色的请柬。
硬质的卡纸边缘，硌得我手心生疼。我走在街上，漫无目的。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
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我像一个孤魂野鬼。
我的晴天没有来。来的是一场，比十年更漫长的，倾盆大雨。我终于在一个路口停下。
蹲在地上，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季向屿！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用一张旧照片把我骗出来！
就是为了给我看你的幸福吗！就是为了给我递上你的结婚请柬吗！你是在炫耀吗！
还是在……惩罚我？惩罚我当年的不勇敢？惩罚我没有在那天问出口？「你会等待还是离开？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我终于明白了这句歌词。
原来不是风。是你。是你亲手，把我们的距离，推到了无限远。手机响了。是我的朋友，
陈珂。我划开接听，泣不成声。「喂……程知许？你怎么了？你在哪哭呢？」
「陈珂……我见到他了。」「谁？季向屿？他找你了？！」陈珂的声音瞬间拔高。
「他要结婚了。」我说出这五个字，感觉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很久很久，陈珂才叹了一口气。「……你在哪，我去找你。」我报了一个地址。
挂了电话，我把那张请柬拿出来。借着昏暗的路灯，我打开它。新郎：季向屿。
新娘：林书瑶。金色的字体，刺得我眼睛生疼。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多可笑啊，程知许。你把他当成毕生的执念。人家早就把你当成了无关紧要的过去。
为他翘课的那一天。花落的那一天。教室的那一间。消失的下雨天。真的都不见了。
作茧自缚吧？对，作茧自缚。是我自己，把自己困在那个下雨天。一困，就是十年。
04陈珂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哭到脱力。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然后把我从冰冷的地上拉起来。「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她把我塞进车里。车子开得很快。
最后停在了一家灯火通明的酒吧门口。震耳欲聋的音乐传出来。「我不去。」
我有气无力地说。「你必须去！」陈珂的态度很强硬。「程知许，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为了一个早就把你忘了的男人，值得吗！」「他没有忘了我！」我突然激动地反驳！
「他要是忘了我，为什么还留着那张照片！为什么要联系我！」陈珂被我吼得一愣。随即，
她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你是不是傻？」「他联系你，就是为了发请柬啊！」
「就是为了在他的人生新篇章开始之前，给他那个所谓青春一个交代！」「你懂不懂！
你只是一个仪式感！」陈珂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不，比刀子还伤人。因为她说的，
每一个字，都可能是真的。「不是的……」我无力地摇头。「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的？」陈珂步步紧逼。「你告诉我，哪样的？」「十年了！他有过一条消息吗？
一个电话吗？没有！」「他一出现，就是带着未婚妻，拿着请柬！」「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程知许，你醒醒吧！别再活在你自己幻想的故事里了！」我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是啊。十年了。杳无音信。我安慰自己，他可能换了号码，他可能出国了，他可能也有苦衷。
我为他找了一万个理由。却从来没想过最简单的那一个。他只是，不爱我。甚至，
从未喜欢过我。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陈珂的语气软了下来。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你难受。」「但是，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那个故事早就该结局了。」是啊。
故事的最后。他甚至连拜拜都没亲口说。他只是递给我一张请柬。比说拜拜，更决绝。
我把脸埋在手心里。「陈珂，我好难受。」「我知道。」她抱了抱我。「哭吧，
哭出来就好了。」「然后，忘了他，开始你自己的生活。」「去他的婚礼吗？」我抬起头，
眼睛红得像兔子。陈珂愣了一下。「你想去？」「我想去。」我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去。」
「我要亲眼看看，我坚持了十年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笑话。」陈珂看着我，眼神复杂。
最终，她点了点头。「好。」「我陪你去。」「我们去告诉他，没了你季向屿，我们程知许，
会过得更好！」我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会更好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好像，
真的要失去他了。彻彻底底。05那场会面之后，我的生活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我照常上班，下班。只是话变得更少。也再没哭过。有些伤痛，哭是没用的。
它只会沉淀在心底，变成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直到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柔又礼貌。「您好，请问是程知许**吗？」我愣了一下。「我是，
您是？」「我是林书瑶，季向屿的未婚妻。」林书瑶。这个名字，让我心脏猛地一缩。
她找我做什么？来**吗？「我们……见过。」我的声音很冷。「是的，我知道。」
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我的冷淡。「是这样的，我和向屿想在婚礼前，
请几位最好的朋友吃顿饭。」「向屿说，你一定要来。」她用了“最好”这个词。
还用了“一定”这个词。我几乎要笑出声来。季向屿，你到底想干什么？一场羞辱，
还不够吗？还要再来一场吗？「抱歉，我可能没空。」我直接拒绝。「是吗？那太可惜了。」
林书瑶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失落。「向屿还一直跟我说，学生时代，你和他关系最好了。」
「他说，没有你的祝福，他的婚礼会不完整的。」不完整？多可笑的绑架。我的祝福，
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需要他的未婚妻亲自来邀请？我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
我听见自己说。「地址发给我。」挂了电话，我有些脱力地靠在椅子上。我为什么要答应？
我也不知道。或许，我还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许，我就是犯贱，
想看看他们能恩爱到什么地步。又或许，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哪怕是以这样不堪的身份。
饭局定在一家高级的私房菜馆。我到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齐了。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
应该是季向屿这些年的朋友。我像个局外人，站在门口，格格不入。季向屿最先发现我。
他站起来，朝我招了招手。「知许，这里。」他喊我的名字，那么自然。好像我们之间，
从来没有那十年的空白。也没有那张冰冷的请柬。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林书瑶立刻热情地拉着我在她身边坐下。「知许你终于来了！我们都等你半天了！」
她笑得一脸真诚。席间，她不停地给我夹菜。不停地讲着她和季向屿的恋爱故事。
他们是怎么在国外遇见的。季向屿是怎么追她的。他为她做过多少浪漫的事。每一件，
都像一根针，细细密密地扎在我心上。我全程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季向屿偶尔会看我一眼。眼神复杂。但我已经懒得去解读了。
吃到一半，林书瑶突然举起酒杯。「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她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我要感谢知许。」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愣住了。
「如果不是向屿心里一直有个遗憾，有个关于‘晴天’的约定，他可能也不会那么快决定，
要给我一个真正的家。」「所以，知许，谢谢你。」「谢谢你，成全了我们。」她说完，
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我坐在那里，浑身冰冷。大脑一片空白。原来是这样。原来，
我连一个笑话都算不上。我只是他用来向另一个女人求婚的，一个道具。
一个关于“遗憾”和“过去”的，垫脚石。06那顿饭，我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我只记得，
林书瑶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我心里放了一把火。烧得我血肉模糊。
我狼狈地逃离了那个让我窒息的饭局。我开始怀疑。疯狂地怀疑。怀疑我记忆里的一切。
我决定回一次母校。那个我毕业后，再也不敢踏足的地方。我要回去看看。看看那些回忆，
到底是真的，还是我凭空捏造的。周末的校园，很安静。我凭着记忆，
走到那片我们经常去的操场。我找了很久。秋千架早就被拆掉了。
原地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草地。我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我又走到我们以前的教学楼。
爬上那段熟悉的楼梯。走到那间教室门口。教室的门锁着。我透过窗户往里看。里面的桌椅，
已经换了新的款式。黑板上，也早就没有了我们当年留下的字迹。一切都变了。变得陌生。
教室的那一间，我怎么看不见。**在冰冷的墙上，突然觉得很无力。我一直以为，
只要我守着那些回忆，季向屿就还在我身边。可现在，连回忆的载体，都不见了。
我像一个抓不住流沙的人，眼睁睁看着所有东西从指缝溜走。我在走廊里站了很久。
直到夕阳西下，把走廊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穿着校服的少年，
靠在窗边。微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转过头，对我笑。我摇了摇头，想把这个幻觉甩出去。
太可悲了，程知许。你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想了。我转身准备离开。却在楼梯的拐角，
撞上了一个人。我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没关系。」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猛地抬头！
是季向屿！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也穿着一件简单的休闲装，看起来不像是路过。「你……」
我刚想问他怎么会来。他就先开了口。「我猜到你会来这里。」他的语气很平静。
我的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猜到我会来？他……是在等我吗？「林书瑶说的话，
你别放在心上。」他突然说。「她那个人，喜欢胡思乱想。」我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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